雲緋Gring的部落格

福澤不想再停滯不前，他要誠實的面對自己和森鷗外，這才是解決他和森鷗外問題的方法。

福澤來到客廳，他看到森正在用平板。

「林太郎，我想跟你聊一些事，你有時間嗎？」

「可以。」森立刻關掉平板。

「我想告訴你一件事，我過去的事...」福澤稍微低下頭。「我從小沒什麼朋友，大家都說我難以親近。我唯一的朋友就只有福地源一郎，他雖然改名叫櫻痴，可是我還是習慣叫他源一郎。我們從幼稚園就是朋友，直到大學我們才分開...」

「源一郎就是那個有來參加我們婚宴的人？」

福澤點點頭。「源一郎和獨行俠的我不一樣，他具有領導能力，身邊總是聚集很多人，他一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。我們時不時就會切磋劍道，尤其是在我失戀的時候。」

福澤在這裡停頓了一下，森這時才真正明白福澤今天談話的重點是什麼。

「我國中時暗戀一個劍道社的學長，但他已經有女朋友。源一郎為了幫我擺脫失戀，他竟然陪我切磋整整一天，我們兩個都是不折不扣的劍道痴...」福澤講到這裡時不禁露出笑容。「所以我們念不同大學時，我很失落，我又變成孤獨一個人，我甚至還亂槍打鳥加入田徑社。」

關於在田徑社的過去那又是一段令福澤難過的事，他當時和學長們處得並不好，他可以說是狼狽的退出。但之後他加入劍道社，也說不上是和周圍人相處好，只是他用實力強硬的讓周圍人認同。

福澤回過神，他要說到最關鍵的地方。「就在這個時候，有個男人很溫柔的對待我。那個男人是我第一個交往的人。在那之前我雖然有向別人告白過，也有被別人告白過，但就是沒有和人交往。」

福澤深吸了一口氣，然後他再說出讓他悔恨不已的事實。

「雖然那個男人已經結婚了。」

福澤把頭低下，他不敢看森的臉，他害怕森會鄙視他。不，打從一開始坦白就會是這種下場。

「我明知道那個男人有妻子和孩子，我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，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對，但我就是停不下來。」

「你們交往多久？」森此時終於提問。

「一年...快要兩年。」

「不算短呢。」

「最後我...終於清醒了，他是不可能為了我而離婚，所以我向他提分手，幸好他的妻子孩子沒有發現。」

「他是同性戀吧。」

「...這也改變不了我介入別人婚姻的事實。」福澤還是不敢看森的眼睛。「在那之後我就和他斷了聯絡，也避免跟他見面。」

福澤再度轉移話題。「大學畢業幾年後，我交了一任男朋友，他人很好，我們甚至談過結婚的事，但當我向他坦白我的初戀...」

「他離開你？」

福澤點點頭。

「你和前男友分手後就一直沒有對象吧。看來他對你說了很狠的話。」

「那是我自作自受，我不怪他。」

森看著不敢直視他雙眼的福澤，他緩緩的說出他的推理。

「那個人...你的初戀情人，是大學教授？」

福澤這時終於抬頭，他的眼神充分透露出他的驚訝。「為什麼你會知道？」

「大學生要認識已婚男子的管道並不多，更別說你又是社交圈不大的人。再加上你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，你卻沒有走上這條路，所以我猜測你對大學教授有特別的抵觸。」

「你說的完全正確。」福澤嘆了一口氣。「我明明曾和老師談不倫戀，我現在卻還擔任老師，我真是太自私了。」

「夏目老師知道這件事嗎？」

「他知道...我告訴過他，我這份工作也是夏目老師安排的…」

「你在夏目老師的懷裡哭過嗎？」

「沒有，當然沒有！你怎麼會這麼問？」

「因為你現在快要哭出來了。」

福澤的手緊抓住和服。

「你需要一個擁抱嗎？」

「不，我不需要。」

但就算福澤這麼說，森仍然擁抱福澤並對他輕輕一笑。「太好了。」

福澤沒想到森會這麼說。「你為什麼這麼說？」

「我還以為你要告訴我，你一直愛著夏目老師。」

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？我雖然很尊敬夏目老師，但我不是那種感情。」

「你獨來獨往卻願意當夏目老師的弟子，現在我明白全是我誤會了。」森露出笑容。「我鬆了一口氣，如果你愛上夏目老師，我可就毫無勝算了。」

「我才以為你愛著夏目老師。」

「你這樣認為？我不是早告訴你我對夏目老師沒有那種想法。」

「你雖然待人和善，但很少人能真正進入你的心，可夏目老師是例外…我曾經以為你在騙我，但現在我不這麼認為。」

「當然，因為我愛你。」

福澤睜大了雙眼，他無法判斷森口中愛的定義。

森沒等福澤回應就繼續說下去。「你很愛你的初戀情人吧。」

「不，說不定那根本不是愛。那段戀情只是我當時的救命稻草，說不定只是戀父情結之類的情感。不管怎麼想，那都是我人生的污點...」

就算後悔也沒有辦法抹消的過去。

「但要不是你有這段過去，你大概早就和前男友結婚，而我們也不會相遇。」森話題一轉。「那個男人有來婚宴嗎？」

「沒有，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。可是我的父母不知道他的事所以有邀請他…謝天謝地他沒出席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

福澤這才驚覺他還被森擁抱著。「你不嫌棄我嗎？我...和有婦之夫交往過。」

「我也不是聖人，我也做過很多罪惡的事。」

「你當過第三者嗎？」

「這倒沒有。」森微微一笑。「不過我在成年前就抽過菸、喝過酒。」

福澤聽到這裡，他終於被森逗笑了。

「別笑我。」森也輕輕笑著。「我已經戒菸了，酒也只是淺嘗而止。」

「你肯定做過比這更壞的事。」

「真過分，你怎麼會這麼想？」

「直覺。」

兩人同時露出笑容，同時福澤輕輕掙脫森的懷抱。

「我終於明白你的生活方式了。」森直視福澤深邃的雙眼。「你經常會幫一些經濟弱勢的孩子免費上課。」

「…不是經常，偶爾而已。」

「因為你背負沉重的十字架，你才會活得比別人高潔。」

當福澤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森時，森臉上還是保持溫柔的笑容。

「林太郎，你真的不嫌棄我嗎？」

「不會。」

福澤看向森的雙眼，他像是在觀察森的靈魂，而森也用同樣的眼神觀察福澤。

「諭吉，我想現在我們應該接吻。」

「或許是如此。」福澤用右手撫摸森的臉龐。「但是...」

「那該換我向你透露我的情史？」

「如果你想說，我願意聽。」

「我傷過很多人的心。」

「然後呢？」

「我遇見你。」

森緩緩的閉上雙眼，但他沒有等到福澤的吻。福澤輕輕拍了森的肩膀，並把話題帶到另一個方向。

「林太郎，你接下來有哪一天有空？」

「咦？」

「我想和你單獨相處。」

「你是說約會？」森輕輕笑著。「我們不是一直在約會嗎？」

「不是。」福澤眼神十分堅定。「我希望我們忘記已經結婚的事，我希望我們忘掉夏目老師安排我們相親，我們來一場真正的約會。」

森沉默了數秒，表情和口氣也變得冰冷。「你在說天方夜譚。」

「但我想嘗試。」

「你為什麼突然...」

「我想要這麼做很久了。」

「我們不是假結婚。」

「但我想要真正的認識你，我不希望你因為社會眼光或是顧慮夏目老師才勉強跟我在一起...」

森的口氣非常堅定。「我沒有勉強。」

「那給我一次機會。」

「你不明白嗎？如果不是夏目老師介紹我們認識，你根本連朋友都不願意跟我當，更別說跟我結婚，而你卻要我們忘記這一切再約會。」

福澤被森的話弄得有些氣憤。「你為什麼要曲解我的話！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麼！我想要了解你，真正的你！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福澤面對森冰冷的口氣，他有些退縮。「我...需要一次約會來確認。」

森冷笑著。「你根本不敢肯定。」

對此福澤回答也充滿火藥味。「那你就能肯定？」

「我們的婚姻沒有問題。」

「但我不想要維持現狀。」

「這就是你要跟我坦白你情史的原因？」

「沒錯。」

兩人的對峙維持了數秒。

「好，福澤諭吉，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，我同意約會。」

你會後悔。福澤知道森的潛台詞是這個，但他還是謝謝森的同意。

森已經從沙發站起身，他沒回頭看福澤。「...如果我像你的前男友一樣不願接受你的過去呢？」

「雖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，但我認為你會接受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我認為我們是物以類聚。」

「原來如此。」

森冷冷笑著。

「你說你想了解真正的我？」

森在走回房間前，他冷酷的回頭看福澤一眼。

「那我告訴你，其實我一直很討厭林太郎這個名字。」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我很怕有人雷「不倫戀」這個設定，但這是我想到不殺人的福澤所能犯最大的錯。

正因為福澤犯過錯，他才會活得這麼高潔。